近日在香港啟播的《覺醒年代》,在其劇集收結有一段讀白,是這樣說的:
「中國產生了共產黨,這是開天闢地的大事變,這一開天闢地的大事變深刻改變了近代以後中華民族發展的方向和進程,深刻改變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前途和命運,深刻改變了世界發展的趨勢和格局,中國共產黨的誕生,是近代中國歷史選擇的必然結果,是中國人民選擇的必然結果,自從有了中國共產黨,災難深重的中國人民,有了可以信賴的組織和領導者,開始了實現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偉大征程!」
的確,中國共產黨是由一群有理想的革命樂觀主義者建立,代表了當時中國在最困難時期最有情懷且最堅強的一批人,他們建立黨,再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在短短的100年內,即使用近代中國最苛刻的標準——能解決3,000年未有之變局——衡量,也是非常成功的。
不過,如果要對得起「開天闢地」4個字,中共還需要在破方面有所突破。
自秦統一中國後,就沒有一個大一統的朝代在持續時間上超過300年,國祚最長的是強大的唐朝,有289年;兩宋相加是320年,但南宋國土減半,算不上大一統;兩漢國祚雖加起來是405年,但中間為新朝所隔,故各自也超不過三百年。中共要立長治基業,就要看能否破解大一統過不了300年的格局?
舊有的王朝破解不了300年困局,是因為資源佔有與力量結構的失衡。社會的總體趨勢是強者越強,弱者越弱,最終是所有資源集中到最強者手中,但資源佔有者人數卻越來越少,資源越多和人數越少,導致或農民起事,或成割據力量,把原有最強者(王朝中央)推倒重建。歷代歷朝在中葉後都會經歷豪強割據、土地兼併、民亂四起、中央勢弱,到最後政權土崩解體。
事實上,中共最早期領導人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毛澤東與黃炎培在1945年有一次談話,黃炎培問毛如何改變朝代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時,毛澤東答:「我們已經找到了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律。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
當然,毛那時的民主觀和今天一人一票是差天共地的,但以「人民來監督政府」的想法是一致的,但「人民來監督政府」的方法真的打破300年困局嗎?
我們看今天的世界第一霸權、自詡為最民主國的美國,在建國245年後已是百病叢生,內部分裂、令行不止、債務高築,能否捱過建國300年也不好說,而中共可否避免這個規律呢?
我覺得所謂人民來監督政府並不可靠的,更可靠的是中共能保持自我革命精神,正視問題的勇氣。看歷史,100年來的中共黨史,就是一部不斷自我革命的奮鬥史,中共是世上僅見勇於自我革命的政黨。
果如是,則中共不僅是打破3,000年未有變局的破局者,更是開創千秋大業的建立者。
文:悠然
學研社成員,香港七十後傳媒人,港大經濟系畢業生,從事媒體編、寫、評、教工作達二十年,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現為自由撰稿人,並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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